不曾把所有热情孤注一掷,又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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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卡/《浪漫主义》10

#10

“卡米尔的行李箱密码每三个月要更换一次,这点很重要,当然我也会提醒你。” 

“每次出门行李整理完了,自己先核对检查一遍,没问题了就给卡米尔看一眼,如果你们不在一起,就拍视频给他过目。” 

“好的,好的。” 

“然后这些东西看见了就直接收好,卡米尔有随手乱放东西的习惯,如果你在忙而他在休息,你也可以提醒他自己放好。” 

被埃米那么教的小伙子悄悄看了正坐在餐桌边的卡米尔一眼,又带着很怂的表情看向埃米,“真的可以吗……?” 

“没错,只要他有空,你就可以让他自己做,当然一般来说我们老板不会比你空。” 

“然后这是卡米尔平时的饮品和饮食偏好,最好背下来,也不难。对了里面写的牛奶是指零乳糖牛奶。” 

“哥哥是……乳糖不耐吗?” 

“对,他肠胃不是特别好,牛奶尽量都给他加热了喝,即使他要求喝冰的你也得提醒他。” 

“是,是。” 

不知道为什么,卡米尔总觉得听着别人那么事无巨细地讲解怎么照顾自己……有些别扭。 

“卡米尔性格很内敛,这你应该也有所了解,平时尽量少和他说闲话。另外工作过程中会非常非常需要与不同的人打交道,经纪人不在的时候,你要把自己当作卡米尔的嘴,简单的社交沟通你都可以代为起头。” 

“哦,哦,好的。” 

“当卡米尔看起来很累的时候你就得帮他拒绝一些社交请求,这些具体遇到了你就懂了。” 

“卡米尔睡眠浅,而且以前有过严重失眠,长途跋涉在外,切记静音耳塞必须、必须随身携带,这个很多便利店也能买到,如果发现没有,立刻去买。” 

“是。” 

“另外他还有三副耳机,这副是开放声场的,隔音不好,但音质最好;然后这是他的蓝牙耳机,他很讨厌太吵的地方,有时候他会戴这个降噪用,比如马路上他就喜欢这么戴着;这副是……” 

埃米还在继续滔滔不绝,这是卡米尔自高中看他做小组作业汇报以来,说话最有板有眼的一次了,堪比填鸭式教学。 

那个好像已经被埃米灌输了整整一笔记本注意事项的小伙子,是这两天刚来的新助理。卡米尔和安迷修思来想去,决定让埃米升任执行经济。其实这件事的难点本来就在于埃米自己不太愿意,他对蒸蒸日上的生活兴趣不大。 

升了执行经济就得去参加公司的培训课程,而且要开始跟着安迷修去跑业务,如此一来埃米又要给卡米尔当保姆又要上课肯定力不从心,于是就火速找了新助理。 

新助理也算熟人,是埃米的学弟,又是卡米尔的死忠粉,通过熟人的熟人介绍来,就那么通过了面试过来试用了。 

于是这两天每天从早到晚卡米尔都能听见埃米给新人“上课”,如果不是卡米尔阻止,埃米连卡米尔喜欢什么款式的内裤都要教出去了,简直是感天动地的倾囊相授。 

“卡米尔去重要场合,记得给他带好增高鞋垫,三厘米的,卡米尔穿不了太高,但是也不能不穿。” 

……又在倾囊相授了。 

说实话要不是这次助理换人,卡米尔还真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多坏习惯和毛病。他觉得埃米大概可以给他出本传记,听着自己的习性被如此详细地展开罗列,多少有点想钻地板缝。 

“最后我简单说一下卡米尔的人际,因为有很多时间,他的手机很可能是要交给你保管的。” 

埃米摸出自己的手机滑开锁屏,指着屏幕给新人继续讲,“卡米尔和金还有艾比的关系很好,除了工作,他们的消息你可以提醒卡米尔看,然后这一列里的人也比较重要。” 

“埃米。” 

卡米尔吃完最后一口吐司看了眼时间,轻声打断了埃米,埃米抬头冲他点了两下头示意自己记得时间,“马上好,东西已经收拾完了,你先去穿外套吧。” 

卡米尔起身去门廊边的鞋柜挑起了鞋,听见埃米语速很快地把教学进入到最后阶段。 

“有一个特殊情况——雷狮。卡米尔即将去的新剧组会和雷狮有接触,但他们两个基本不存在必须对接的工作事宜,假设雷狮给卡米尔发消息,直接无视;同样的平时有雷狮在的场合,要注意尽量别让卡米尔和他起冲突……” 

“好了,”卡米尔语气有点无奈,走到埃米面前直接摁住他手机的电源键帮他锁了屏,“我没有那么脆弱,你快把我的一辈子介绍完了,先出发吧。” 

 

在卡米尔眼里埃米未免小题大做,竟然单独把雷狮的事情拎出来说。其实卡米尔一直自认和雷狮只需要保持距离即可,虽然他要和自己进同一个剧组的事情确实非常出乎意料……总之也没到有仇的地步,似乎在别人眼里他和雷狮之间的那一点不合已经被放大了千万倍。 

这两天卡米尔就忙着去自己上一部戏的首映礼和秋这边的定装,昨天刚从北京飞回来,今天要和秋去服装工作室试衣服,主演基本都会到,因为电影里用到的服装都算是常见衣服,秋估摸着一两天就能搞定了。 

卡米尔到工作室时看见丹尼尔已经到了,秋却不知所踪,是服装师把卡米尔带上二楼,随手在空中划了两弧线,告诉卡米尔哪块区域分别是什么风格的衣服。 

卡米尔听着服装师的话,眼神却被其中一间更衣室那拉开的帘子吸引过去,他看到雷狮从里面走了出来,身上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,服装师的助理立刻过去问他合不合身,又抬手去给雷狮整理领口、解开了两颗扣子。然后好像是不太满意,于是拿来条纯色的领带绕到雷狮脖子上,亲手帮他系了起来。 

这时转过身的雷狮也注意到这房间里多出的一个人,脖子上还被助理的领带套着不好大幅度活动,便侧目看了卡米尔一眼,对上视线的瞬间卡米尔便立刻挪开了目光去和服装师说话。 

这搞的雷狮本想主动和他打声招呼的心情瞬间被打击…… 

干嘛做贼一样看我? 

罢了,我还不乐意和他说话呢。 

 

这两天试服装,过两天是定妆,再往后是开会对剧本,连着几天雷狮都被迫和卡米尔见面,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丝毫缓和。在很多问题上两个人总能说出截然不同的观点,丹尼尔一开始会经常拿出讨论的态度问主演各种想法,秋也如此,毕竟剧组里群英荟萃。后来雷狮和卡米尔似乎反而达成了一种默契:当他们中的一位已经发表了观点,若非实在无法接受,另一位就会直接保持沉默。 

但秋的剧组好就好在大家彼此之间多少都有点认识,对待这部戏时每个人都乐意竭尽所能地发挥自己去成全它,所以才能有那么多的讨论和冲突。秋在雷狮离开后对卡米尔说,你们两个有冲突才是正常的,如果所有人都能在最初就达成一致,那说明我们的团队已经失去了创造能力,大家只是听命行事。 

“可我花那么多钱把你们请来,可不希望你们只当一颗螺丝钉。我决定找你来拍电影的原因,一个自然是因为你的演技,另一个就是因为雷伊告诉我,你曾因为角色表现问题和她据理力争。这个世界上哪有人敢在片场不给雷伊面子的?更何况你是演员,她是导演。” 

卡米尔随着秋的话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,短促地笑了一声,“我那时一度以为我们的合作可能完了,没想到第二天她还是照旧和我讨论。” 

“她就是这样的人,作品至上,我相信你也是。” 

 

雷狮也同样问过秋导为什么要找他来演这部翻拍的男二,雷狮虽然自信可也同样有自知之明,他一都算不上半个演员,二又不是科班出身,秋和雷伊都是典型的学院派才女,怎么就看上了他? 

秋一开始没有正经回答,说雷狮是来增加团队多元性的,而且雷狮的存在能让卡米尔发挥得更好。 

“哦,当然,”秋忘了自己还没有夸一下雷狮,“你试镜的表现确实比其他候选人都好。你和卡米尔有一种我也说不清的互补,能刺激彼此发挥得更淋漓尽致。” 

“……你确定那不是竞争性吗?” 

“肯定不是。” 

“行吧。” 

“你要相信导演的直觉。” 

“我信,我信。”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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